玻璃上映着一个面容如同女孩子般的男孩子,面色如纸,头发飘起。如若不是他眼里没有生物该有的光泽,想必我已经如过去一般与他打着招呼。
不久前他便已经彻底失去做人的资格,沦落为恶魔,被他人唾弃,就连亲近的人也拿走了他仅有的玩具把他驱逐出门。在门外等待已久只为将他报复的人一拥而上将他打至重伤,又从窗户扔下,直至即将死才被送到医院。
即便是经过了约摸十天,也只能做出些基本动作。醒来后无法说出自己的过去,明白自己被抛弃后没有丝毫表情,眼睛也没有因此有些生气。也许只是完全没有听懂我在像他说些什么,无论是动作或者语言都像是一个幼儿。
起床后,会躲在被子里对着空无一人的病室问好,之后自顾自的对着空气人朋友说着话,又或者在墙壁上涂鸦。每次进去都会无法直视那天真而又令我感到恐惧的笑容,而那阴暗扭曲的涂鸦则让我感到反胃。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不足以让我感到恐惧。
刚送来时,他便被诊断为全身粉碎性骨折以及大脑严重损伤,心脏也在急救中停止跳动。在透视结果中,我可以看见他那颗已经破裂的心脏。
夜幕中,我私自为他举行了葬礼。开始仅有寥寥几分钟,我却必须离开了。我被墓地看守者警告如果再不离开便会被想要报复我的人围住。在即将踏出铁门时,被看守者拉住,因为我身后站着一个男孩子,并被告知需要承担一切责任。
就是这样,我便被迫接受了这个家伙的抚养责任。没有证书,更没有补贴。如果一旦他死去,我也会被找到并且以恐怖的刑法处决。或是流放到无人的边境等待炮火到来,或是被封锁在死寂的城市。
而那时候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高大却无法看清,如同一道站起的影子,对我露出延伸到耳根的笑容后消失不见,至今未有现身过。
当我抱起他时,他又像是死去一般冰冷,也许并未睁开眼睛,但我却能看见些许天真甜美的微笑,以及在他身边若有若无飘荡着的沙哑笑声。
也许只是幻觉,我已经在异于他人的世界里活了十几年,就连人的所爱与恨都尚未有着丝毫了解。如果说是在这些年里看到的,那便是人喜欢钱,害怕死去。这对于连踏出步子的意义都无法明白的我来说,甚至比登天更难,更何况于更为高深的灵魂。
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响起。已经是七点了吗?这个时候是应该起床吃饭了。整理好后到达饭堂,在等待时回忆着刚刚的梦境。那个家伙现在应该也在床上等待着早餐到来。要是在好了之后就要自己来拿早餐,到时候应该不会故意把自己弄伤好再接着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
在病人们和各职位医生的交流中,我端着饭盘坐到角落的位置上。墙上贴着禁止抽烟的告示,看颜色是不久前换上的,想必是被哪位发作的病人给撕下,或者是哪位戒烟者的不满。
这也在情理中。为了让病人情绪更加稳定,警卫只会在发生冲突时进入。从我进入至今也没有见过警卫,但却听过病人走过时说起的冲突事情。
记得是一位正在急着进入急诊室的医生被突然发作的精神病人袭击了,医生因为急于进行手术而躲过攻击后离开。那位病人又接着袭击了一个女孩子,在得逞前便被赶来的警卫制服。却又因为大意而让病人丢出了小刀刺伤女孩。
据说那个女孩是去献血,在受伤后流血过多已经被送到重症监护室了……希望她不会死去。我也仅能做出这样的祈祷。
咀嚼清淡的饭菜,思考接下来应该咋样度过。听说在步行十分钟就能到的街上有公寓在招收保安,也许可以试试。就算不抱着希望,但是碰碰运气或许可以。那个小孩总会有人在身边照顾,就算我离开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在这样想后我安心了些。
在纠结离开与留下中将饭吃下,离开饭堂。
来到病房外,他像是早就发现我一般的看着玻璃外,嘴巴张合着,或许是在像我问好。我也像着他那样,说出了问候“早上好”——如果他能听见的话。
推开铁门,将带来的饭菜摆在他桌头柜前。在我就打算离开前,被他叫住。尽管没有留下的想法,但还是停下脚步,回到床边。看着他用被子捂住脸露出眼睛,在与我对视不到半秒后彻底盖住脑袋。
为此又不得不再次加深了这个家伙是个笨蛋的记忆,为此感到些许无奈,忍不住挠挠脸颊。
“早……早上……好……”这是过去一直不变的问候,今天也是毫不出乎预料的再次听见。
他露出嘴巴说完后又马上盖住,看来状态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从我们认识以后就一直这样打着招呼。
然后是照例的喂饭——这个家伙分明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但是却能够吃的到处都是,就连护士也看不下去,就叫我来做这事了——不过为什么是让我来而不是他们自己来?听说是这个家伙要求的,因为他不喜欢女性……说不定可以在街上卖艺?穿上裙子想必会比女生更加迷人,再露出雪白的肌肤……或许就连我都会被迷惑的无法移开视线。
“要吃饭就先坐起来,弄得床上都是我才不想收拾”要是弄得乱糟糟的就连我都会看不过去,就算是没有开口的想法但为了不会被护士处罚,也只好惯例提醒,至于他有没有听进去,我并不知道。从他又再一次把饭粒掉到裤子上,我知道他根本没有意识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无奈着用纸巾包起,又接着把勺子塞进他嘴里。这样缓慢的,直到勺子被他咬住不再松开,我只好松开勺子任他咬着,如同婴儿一般咬着奶嘴,又躲进被子。
把饭盒等都收起来,放到一旁,打算走出病房,却被他叫住。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着我,又脸红着躲了回去。
如果想去玩的话就说出来,我又不会自己跑掉的。更为无奈又无法发泄只好用食指敲打脸颊,再次掀开被子,似乎吓得他忘记咬勺子而掉在床上。
“呜……”像是觉得自己要被打屁股了,可怜的看着我,留着眼泪发出沮丧的声音。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那样子的话估计你已经跑了,还会和我说话吗?我不禁这样想着,把勺子收起,拿纸擦干被口水浸湿的被单。
“呜……”不要那样子看着我,我根本就没有打过你,就算是要哭你也要哭出声来好让别人听见,不然没有人会理你的。
真是受不了,我投降了!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我给你买零食买玩具,就算是那个女孩子我也会去照顾的!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去做,但是你就不要哭了好吗?
擦干他的眼泪,为了防止他再次哭出来,我背着他离开了病房,来到街上。
今天的街也是那样的热闹。咖啡厅前站着的女郎微笑着接待顾客,花店老板靠在墙上看书,小孩嬉闹着离去。
“呜……”他看着路边摆摊的小贩,偏着身体又发出可怜的声音。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要吃东西,我会给你买的,就不要再用那种表情了可以吗……真是……
来到地摊前,他指着做棉花糖小摊,又害怕着把头贴在我身后。坐在机器后的老头看着我,露着微黄牙齿做出微笑。就算是被看着也不用这么紧张吧……反正一会就会被忘记了。
我来到小摊前,要了两份棉花糖,付款后递给他一份,拐入阴暗的小巷内行走着。说起来,今天好像和我一样的家伙有些多。在那边围着女生的两个男生,大概是因为被女生的什么吸引着,冒着贪婪的眼神把女生逼到墙角。
今天的天气也有着和我一样的色彩,把女生染着忧美的颜色,必然会使得他人更为爱慕。就连我都会被吸引着,然后……咽下不属于自我的想法,化作维持现状的回忆。
吃着棉花糖走过,察觉到无助的眼神而停下。那个女生似乎是在看着我,也许是有话要对我说,大概只是说些像那个老头一样的话,实在让我提不起兴趣。但是也没有事情好做,若是学习人类情感似乎也不错。
因为找不到方法接近女生,只好粗莽推开那些挡在前面的家伙,来到她面前。不要那么惊讶的看着我,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她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捂着嘴巴,带着恐惧的看向旁边。我转过头,看向她所看的方向。是那些刚刚被我推开的家伙,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其中一个已经从鼻孔流出了血。是发烧而流鼻血了吗?那可要赶紧送去治疗。
“那个……谢谢你!请你马上离开吧!“”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会连累到你的!”她蹲下,颤抖将手伸向那些人的心脏,像是放心的拍拍胸口,站起来。
“还好,没有死……谢谢你!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呢?”她把手背在身后,贴在墙上看着我。这种时候是应该怎么回答……从未有过人像这样和我说过,连看过的书也没有提到过。是要像绅士一样说“只要能为您服务就已经满足”或是像那些家伙一样扑上去?那样可真无聊……
我看了看背后正在好奇看着的笨蛋,大致有了想法。只要交给她照顾我就得以脱身了。可是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舔着我的脸……
“这个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呢?好可爱呢……”在我还没反应时,她已经来到我身边,戳着背上笨蛋的脸,甚至过分的**着……
“呜……”他鼓着脸,从我背上跳下,跑到另一边,抓着我的手,发出可怜的声音,接着躲开伸来的细手。
在她更为靠近时,他便向着一旁跑去,在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阻止时,两个人便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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